青春變調　少女陪搖染毒




少女時代不一定都清新可愛。剛從「裡面」出來的小白（化名），其實十五歲那年就因為沒回安置中心成了通緝犯，小小年紀開始跑路。一個少女能跑去哪兒？當然是靠兄弟保護、躲酒店討生活，從此身陷黑暗。如今，再走出來，她能有所改變嗎…。


▲剛從少年安置機構出來的小白(化名)，從15歲就開始跑路，兩度被抓回。這次總算執行完2年安置期，不用再躲躲藏藏。


▲她青春期的叛逆，來得早又猛，國中就翹家跑去當傳播妹。


這次從「裡面」出來，小白（化名）是勒戒完畢、執行完安置期的。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。

一出來，她還是習慣回到酒店，畢竟熟門熟路了，很快就在台中落腳，租了一間小套房。「我衣櫃�衣服很少，因為才剛出來。漂亮的洋裝、高跟鞋、化妝品都在公司。」她菸不離手，白嫩的背上、胸前都有刺青。故意想弄出江湖味，卻遮掩不了稚氣；其實她今年也才十九歲。


▲重回社會，小白最需要的是家人、朋友的鼓勵。


叛逆　十三歲做傳播
「我十三歲開始翹家，因為跟我媽處不來。她管我很嚴，動不動就打我，可能我回話比較大聲就被打。」小白青春期的叛逆來得早，也來得猛，「小五那年，一個不爽就拿手機往弟弟頭上用力砸去，他當場滿臉是血。」


▲長達5、6年的日子，小白活在頹廢、迷幻及時時怕被抓的恐懼中。


小太妹德性其實很多人都有過，但小白顯然一發不可收拾。「翹家就去做傳播。一開始害怕，後來很習慣，傳播妹全部都未成年少女，大家在一起很熱鬧。」為了要顯屌，小白下班就直接穿著做傳播的辣衣去上學，「老師都不讓我進教室啊，叫我坐在學務處。少年隊可能早就知道我在做傳播，有一天就忽然來學校把我帶走。」


▲一出來，小白就戴著長假髮跑回酒店上班。但心情已跟從前大不同。


少年隊把小白送去安置中心，主要是隔離原有環境，「不會體罰，可以讀書，但日子很無聊…。」她十三歲就在外鬼混，少年男女在一起的滋味，嚐過自然上癮。「我們每個月放一次假，有一次趁放假，我就逃了，就不想回去ㄇㄟ…。」


▲小白對未來還是有點茫然。


學乖　小白
年齡：19歲　
星座：天蠍
身高：160公分　
體重：40公斤
興趣：唱歌　
討厭：被人管
交過男友：十幾個
目標：想存錢及繼續念書


▲「當時這種看起來普通的咖啡包，其實裡面摻雜各式各樣毒品。」但到底有那些成分，她根本不知就整天亂喝。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。


跑路　躲酒店好ㄎ一ㄤ
逃了，少女馬上變成通緝犯。十五歲竟就開始跑路生涯。

「我想跑遠一點，就跑到台北林森北路當酒店小姐。他們有洗我接S或手工（打手槍），我真的沒辦法接受這種，也太噁心了。」小白說，她雖國中就做傳播，但從未與客人或不認識的人性交易，「不要說性交易了，我其實只跟男朋友發生性關係。當然，我男友交很多啦。」她曾懷孕，一度想生下小孩，後來男友不認，便由媽媽帶著去打胎。「我跟我媽的關係很難形容。就是很容易吵起來，但我有麻煩仍會找她。」


▲看到路邊夾娃娃機，她露出該有的青春樣。


耍狠少女到了酒店不願賣肉，便以接搖桌為主。「我在台北的那段時間，每天不是酒醉就是在吸二級毒品…。就陪客人ㄎ一ㄤ啊，我們都用神仙水，不然就咖啡、K他命…。」


▲剛出來的小白，還沒來得及買什麼衣服。「比較漂亮的都是酒店制服，但在公司。」她說。


害怕　咖啡迷幻她
咖啡裡面是些什麼？小白其實也不知道。最危險的一次是，她與另個美眉被買去陪搖，結果用藥過量，錯亂到差點跳車狂奔。「那客人可能是故意要玩小姐，我記得我們進到Motel，看到桌上有一堆咖啡包，他們正撕開一包倒進壺裡泡。我們也沒多想，就進廁所拍照，出來時他們已分好一人一杯，結果我才喝下不到幾分鐘，就覺得幹！怎那麼ㄎ一ㄤ。」ㄎㄧㄤ了二十分鐘不到，客人就說要開車送走她們，結果帶著她們在高速公路狂飆，「我覺得窗外風景一直在重複，然後想跳車…。」後來她才知道，他們一共只有四人，卻用了十二包「咖啡」。咖啡裡面最常見是二級的搖頭丸、及三級的K他命等毒品磨碎摻在其中。


▲小白也很後悔自己太過叛逆。她曾被毒品摧殘卻無法自拔。


被抓　家人沒放棄
「那段日子，我幾乎是每隔一天就要送去醫院洗胃。雖然沒到漏尿程度，但因為腎整個發炎了，腰痛到必須一直躺著，完全無法起床。後來還導致骨盆腔發炎。然後又神智不清，經常要睡二十幾個小時，起來吃口東西就又倒了。」


▲白嫩的身體上的刺青，說明著她的性格。


她說，自己其實不想這樣。「我很怕被抓，天天都提心吊膽，怕到哭。吃藥的時候就一直想，覺得好煩喔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，不知道該怎麼辦，愈想愈恐怖。退藥的時候我都會發誓再也不要吸毒了，但是醒來後就…又吃。」自己沒有意志力解決的毒癮，後來是又被抓到，再度送回安置中心，才總算開始勒戒。「我走在林森北路上，被保安大隊臨檢。我已經熟背了假身分證號碼啊，但還是被發現了。」

小白整個青春期，不是在酒店、KTV度過就是進出安置機構。她國中是在安置中心畢業的，這次出來前，念完了高一。「其實不管我被帶到哪裡關，爸媽都一定固定來看我；我的接見菜總是比別人豐盛，我知道家人沒放棄我…。」現在她會固定跟家人見面，也想要回學校繼續念書，但又擔心自己不適應，給了自己藉口。「我想先賺錢，但我什麼都不會，只能回酒店。我媽知道我在哪上班，她說只要不吸毒，什麼都好。」小白有掛保證，毒她是絕不敢再碰了。


▲小白其實不愛濃妝豔抹。她看著鏡中的自己，不知是懷疑自己，還是在幫自己打氣。

撰文：楊筠　攝影：莊立人　攝影協力：徐嘉駒　設計：謝培蓮

本文出處：http://www.nextmag.com.tw/feature/20151106/29320708